李三水

人常常都是这么误会自己的,以为自己恋旧,以为自己长情,其实只是你现在过得不好罢了。

【棒胆琴心】色已成空(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跨过愤怒的河:

(一)


 扬州城内,雕楼红帐。金粉之下,常有女子,约莫十四五岁,慢拨弦,莺燕之声飘飘然入耳。 


直落到楼下小叫花讨饭地破瓷碗里。 


小叫花平素就爱在这处地方带着,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倒也不是他贪图这几句柔声细语的唱词,虽说那调子软绵绵的,春日里听起来也是舒服地紧,但真正让他赖在这里不走地还是那些城里地公子哥们。


他的脑袋灵光的很。只要一看到迎客的姑娘们扑上去,小叫花定会尾随其后,公子哥们好面子,性子又急,同楼里的姑娘们交谈时都顾着体面,一看到小叫花上来,便会忙着在他碗里放上几块碎银,“好言”劝他离开。


 “臭叫花子,别在这里碍眼。”“滚回你们丐帮!”“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等着大爷给你银票吗?”…… 


他们劝归劝,落在小叫花耳朵边却像一阵风,吹过也就完了,根本入不了他的耳朵。拿了银子,啃上馍馍,谁要管他们如何? 


丐帮弟子?


狗屁。


蚩尤使劲咬了一口馍馍,伸出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鼻水。


 哪个丐帮弟子会向他一样为了生计四处奔波?


妈的,这馍馍铺子里的伙计准是存心戏弄老子,吃个馍居然还能吃出沙子来。


 啐啐。 


蚩尤用泥手扣了扣后槽牙,连着啐了两声,觉得嘴里干净了,才又拿着馍馍专心啃了起来。他这端吃得正香,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素衣弱冠的少年皱着眉朝他走了过来。




 黄油手刚刚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现在右手食指的指节处隐约传来一阵细碎的麻痒。


他转过身,隔着青楼下淡淡地脂粉香瞥了一眼暗器飞来的方向,然后略带迟疑地往前走去。 只见一个小叫花子正对着一个馍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啃着,然后拍拍肚子,打了一个响亮而悠长的饱嗝。


 “嗝——” 


黄油手立刻更加迟疑了,在他十六年的人生中,还从未与这等不顾及自己形象的人交谈过,实在不知对方是个什么路数。


身边伺候的小童此时也亦步亦趋地跟他过来,拿两只绿豆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立刻叉着腰站到自家公子和小叫花中间,大喊了一句:“无礼!” 


他们家黄公子不善言谈,平时遇事遇人,便是“无礼”“成何体统”“岂有此理”“无理取闹”“放肆”“告辞”几个词颠过来倒过去地说。长此以往,他倒也学会了不少,因此喊得格外理直气壮,声音之大,以至于吓了那小叫花一哆嗦,手里的馍馍都掉了。 


黄油手听见自己小童这一声也愣了一愣。刚想训斥一二,又念及他是为自己解了围,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迟疑二字都快写在脑门上了。他看着已经滚到自己脚边的半个馍馍,动了动脚步,弯腰欲捡,然而馍馍沾了土,黄油手停下动作,看了看自己那白皙修长像抹了黄油一般的用来弹琴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小叫花一个饿虎扑食,冲着迟疑的黄油手就扑了过来。黄油手一惊,下意识抬手,一把握住了背在身后的琴中剑,他方才看这小叫花身型打扮,似是个丐帮弟子,他们长歌门一贯不屑与放浪形骸的丐帮弟子往来,双方素来不和。不过若真是闹将起来,他的武功在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倒也不惧对方什么。


 只一瞬间,黄油手脑海中已经跟对方拆了无数招,他看准小叫花的走位,稳下身形,寒光倾泻而出!黄油手手握剑柄,向前一抖一送。这一招他早已在心里谋划过,既能制住对方,又能不伤其筋骨。剑甫一出手,黄油手微微一笑,心想自己这计划当真是十分巧妙。


 然而这一剑刺了个空。 


只见那小叫花以“恶狗拦路”的架势扑到黄油手脚边,又使出一招“龙啸九天”——迅速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而后……放声大哭。


 “老天爷啊!公子哥欺负人啦!各位姑娘小爷可怜可怜咱吧!小的从小没爹没娘唯一做伴的只有稻香村里一只大白鹅可前几天还被王婆婆拿去做了冬瓜碎肉汤现在小的孤身一人无以为生只能来这花柳巷子谁知刚刚要来饭就被这位大老爷打翻了!!!真是没法活啦!!!” 


黄油手全身僵硬地举着剑任他抱着哭喊,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堂堂天琴九剑候选人,身份何等高贵,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叫花子纠缠,传出去可怎么得了?!他黄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正当黄油手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身心抑郁地接受灵魂拷问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亲切地呼喊。


 “成何体统!” 


黄油手闻声回头,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一马。那人形容可亲,居然是个长歌门弟子,衣着也算得上干净整洁,只是衣襟袖口等处总是飘着一抹粉红色,这等品味让人实在不敢恭维,但那马可实实在在地是匹好马! 


黄油手心里百转千回,却没注意那小叫花已经放开他,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冲着那人那马就是一个烟雨行,分掌向前,同时口中大叫:“亢、龙、有、悔!杏玉强还我赤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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